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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暴雨前夕

宋承娣默默看着玄关处一脸阴郁的妹妹,面色苍白,感觉心脏疼得痉挛,她总是以一种卑微、污秽的姐姐形象出现在宋慊面前,如曝晒在烈日炎炎之下的老鼠尸体。她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今天你不是要晚自习吗,怎的现在就回来了?”

宋慊不应,紧抿着唇,阴沉沉地看了她一会便走进屋里头,迅速地脱下黏腻的校服,又从衣柜里取了件承娣洗发白的蓝色衬衫,拿了浴巾往浴室里钻。

宋慊满脸阴翳地看着边角爬满水垢的镜子里只着一件黑色背心身材劲瘦的自己。她顶着为了方便打理而剪掉的男士头发,她那会想如果她变得像个男孩是不是可以让那些眼馋宋承娣的人滚远点,承娣却哭着扇她耳光骂她为什么这么傻;木条鞭打过的瘢痕从大臂一直蜿蜒到手背,最明显的是手腕处那道可怕狰狞的增生,被她用美术刀凶狠地摧残折磨过,疯狂的恨意与执念如海啸般波涛汹涌,在脑中放肆跳跃,她近乎癫狂般想是不是她死了,宋清明就不会再拽着姐姐到头发在大街上打骂,那样连带着宋承娣对她恨意少一些,不会无数次在黑夜中一边说着恨她一边试图掐死她。

这道自戕失败留下的历史痕迹在那之后的无数夜晚中被宋承娣小心翼翼地抚摸,青春期中叛逆的她明明也是个需要被呵护的少女,却不得不为宋慊担当起既当父亲又当母亲的责任,这道伤疤也唤起了她早已抛之脑后的良知与姐姐的身份,但她又心甘情愿沉沦在家庭与宋慊带给她的一生歉疚。

她近乎颤抖着将耳骨钉取下,在三个月前她犯病时自己用曲别针扎的创口在流脓与流血之中反复折磨,耳骨钉的银针上满是干涸的血迹,若是不将创口堵塞,不出半月它又将再次愈合,她试图问自己那是否心里的创伤也能随之愈合。

水,冰寒刺骨,不被人修缮的热水器早已报废,淋着冷水的感觉能让她在热血沸腾中短暂清醒。

混有不少工业香精的茉莉花香在浴巾中绽放,泡沫从头顶被冲刷到脚趾,在流进下水道继续冲刷着那些臭虫。在数不清的失眠夜晚中闻着承娣身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沐浴露味道,又在被自己不为人知的龌龊心事缠绕中辗转反侧。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宋慊从浴室出来,抬眼便见到承娣呆坐在沙发上默默流泪,劣质道粉质早已被泪水化开,与她对视的承娣面容憔悴如秋。

承娣呆望着五官清秀的妹妹,残留水珠的眼睫下的清冷双眸总让她午夜梦回母亲年轻的面庞。她如走肉行尸般起身,脱动着如同残废的笨重双腿向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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